北京白癜风医院治疗方法 http://pf.39.net/bdfyy/在叙利亚问题的演进中,美国与俄罗斯的博弈始终扮演着关键角色,在某种意义上左右了叙利亚局势。美俄的博弈大致围绕叙利亚政权的存续、反恐战争和叙利亚重建三个阶段。俄罗斯的强势介入使美国等西方国家在叙利亚复制“利比亚模式”的图谋最终破产。美国撤军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叙利亚问题相关各方的力量平衡,叙利亚问题也呈现新的特征。叙利亚政府开始与库尔德人进行一定程度的合作。随着土耳其的军事介入,冲突的焦点转向叙利亚北部地区,叙利亚重建进程逐渐启动。美国和俄罗斯介入叙利亚问题的动因并不相同。对美国而言,叙利亚问题更多是中东的地区性问题,旨在通过叙利亚问题遏制伊朗的地区影响,打击反美国家和“伊斯兰国”等极端组织。对俄罗斯而言,叙利亚问题是俄罗斯提升国际地位和撬动当前国际秩序的重要支点,也是重新定义国际规范、重塑俄罗斯世界大国地位的重要契机。这也导致美国在叙利亚问题上游移不定。在“俄进美退”背景下,叙利亚安全局势基本可控,其政治解决也出现了积极信号。但美俄在叙利亚的博弈仍然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叙利亚问题恐将长期化。叙利亚问题;美国外交;俄罗斯外交;中东局势;土耳其外交闫伟,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博士后,西北大学中东研究所、叙利亚研究中心教授。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阿拉伯国家政治继承问题研究”(项目批准号:18ASS)的阶段性成果。
叙利亚问题是当前中东地缘政治变迁的晴雨表,深刻影响中东乃至世界的安全。美国和俄罗斯的互动则是影响叙利亚问题的结构性变量,在某种意义上左右了该问题的走向。年10月,美国从叙利亚撤军,打破了原有的地缘政治平衡,土耳其出兵叙利亚库尔德地区,再次引爆了各方的矛盾。年初,土耳其与叙利亚政府更是在伊德利卜发生了严重的军事冲突,导致双方数百名士兵身亡,近百万平民流离失所。可以说,当前叙利亚问题进入新的阶段,未来存在诸多不确定性。国内外学界对于叙利亚问题中各方立场和互动多有探讨,但是从美俄博弈的角度系统剖析叙利亚问题的成果较为鲜见。本文通过对美俄在叙利亚相互博弈内在动力的阐释,以期为客观认识叙利亚问题的走向提供参考。
一
当前叙利亚问题的新发展
叙利亚问题产生后,大致经历了由民间抗议活动到内战再到反恐战争的转变。在美俄打击下,“伊斯兰国”土崩瓦解,叙利亚政府和库尔德人逐渐填补“伊斯兰国”留下的权力真空。土耳其更是四次大规模入侵叙利亚北部的库尔德地区。特别是年10月,美国从叙利亚撤军,引发了叙利亚国内外各种力量的连锁反应,进而造成叙利亚局势的一些新变化。
第一,叙利亚国内各派力量的分化与重组。“伊斯兰国”溃败之后,其控制的领土迅速被其他力量填补。叙利亚政府军收复了阿勒颇和幼发拉底河以西、以南的大部分地区,约占叙利亚国土面积的60%;库尔德人在美国的支持下则占有幼发拉底河以东和以北的地区,占叙利亚领土的30%,实现自治;叙利亚反对派主要集中于西北部的伊德利卜省部分地区,约占叙国土的10%,其中“沙姆解放组织”(HayatTahriral-Sham)占主导地位,但反对派之间冲突严重。伊德利卜成为“9·11”事件之后“基地组织”的大本营。叙利亚反对派大都得到境外力量的支持,具有“代理人”属性。叙利亚政府军得到俄国和伊朗力挺,库尔德人则依赖美国,叙利亚反对派受到土耳其及一些阿拉伯国家的支持。经反恐战争一役,叙利亚反对派的力量遭到严重削弱,政府军和库尔德人的力量得到加强。美国撤军之后,在土耳其的军事压力下,库尔德人不得不与叙利亚政府进行一定程度合作,邀请叙利亚政府军进入库尔德地区抵御土耳其的军事行动。这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了叙利亚政府军与库尔德人的联盟,深刻影响叙利亚局势的未来走向。
第二,叙利亚问题的焦点转向叙利亚北部地区。叙利亚问题最初爆发在南部的德拉市,内战爆发后西部的大马士革、哈马和阿勒颇等主要城市是各派争夺的焦点。年,“伊斯兰国”兴起后,叙利亚东部和南部“伊斯兰国”的腹地成为各派打击的对象。年,俄罗斯、土耳其和伊朗在叙利亚设立四个冲突降级区,其中的三个已基本被叙利亚政府军收复,只剩西北部的伊德利卜。如今,叙利亚问题的焦点集中在北部地区,特别是美国撤军之后,各方在北部地区争夺空前激烈。
如今,叙利亚北部的冲突主要集中在两个地区。一是西北部的伊德利卜省。该地区是叙利亚反对派最后的据点,极端组织“沙姆解放组织”与叙利亚反对派矛盾丛生、冲突不已,叙利亚政府也多次进攻伊德利卜,出现了“伊德利卜危机”。尽管年9月俄罗斯和土耳其达成一致,在伊德利卜周边15—25公里建立非军事区,避免冲突加剧。但效果不彰,不仅未能化解叙利亚政府军与反对派、土耳其的冲突,反对派与“沙姆解放组织”也龃龉不断。土耳其与俄罗斯在此地的矛盾不断升级。年末,在俄罗斯支持下,叙利亚政府军向伊德利卜的反对派发起进攻,导致土耳其军事介入。年2—3月,叙利亚政府和土耳其在该地爆发军事冲突,致使双方数百名士兵丧生,近百万难民流离失所,涌向土耳其边境。尽管土耳其和俄罗斯达成停火协定,但冲突并未根本化解。二是叙利亚北部与土耳其接壤的库尔德地区。“伊斯兰国”溃败后,叙土交界地区基本上为库尔德人占据。年1月,土耳其发动“橄榄枝行动”,从库尔德人手中夺取叙西北部边界的阿夫林地区。年10月,美国撤军后,土耳其又发动了“和平之泉”行动,占据了叙土边境地区大片领土,驱逐库尔德人的力量。这导致叙利亚北部地区局势复杂化。库尔德人邀请叙利亚政府军进入叙土边境抵抗土耳其人。最终,俄土达成一致,在土叙边境建立缓冲区,由俄军和土军联合巡逻,缓冲区南部则由俄叙联合巡逻。因此,叙利亚境内外各种力量在北部地区进行角逐,各方呈犬牙交错之势,使本已明朗的叙利亚北部局势复杂化,存在冲突进一步升级的风险。
第三,叙利亚问题政治解决曙光初现。通过政治途径解决叙利亚问题已成为国际社会的共识。当前,主要有两大机制:一是联合国主导的“日内瓦进程”,该机制由联合国于年发起,以联合国安理会年通过的“号决议”为基础,要求各方停火,制定新宪法,在联合国监督下举行大选等。但是,美国等西方国家仍试图以制宪和民主选举作为手段,颠覆复兴党政权。二是俄罗斯主导的“阿斯塔纳进程”。年,在“伊斯兰国”溃败的背景下,俄罗斯、伊朗和土耳其共同发起了该和平进程,旨在推动内战各派停火,鼓励各方进行和谈。
近年来,叙利亚问题政治解决出现了曙光,先是俄罗斯主导的“阿斯塔纳进程”宣布在叙利亚设立四个冲突降级区,对叙利亚各派斡旋,率先设立“宪法委员会”。开启政治过渡进程对于缓和伊德利卜的紧张局势具有积极意义。年9月23日,“日内瓦进程”获得重要突破。在联合国斡旋下,叙利亚各派以“号决议”为基础,成立了囊括国内主要派别的宪法委员会,修订宪法,进而政治解决叙利亚冲突。该委员会成员主要有三类,各为50名代表:一是反对派代表;二是公民社会的代表,由联合国推荐,叙利亚政府从中遴选产生;三是叙利亚政府的代表。三派各选15人组成“制宪分会”。该委员会已于年10月末召开会议,商讨修宪。叙利亚政府和主要反对派都予以承认,这是自年以来叙利亚问题的重要突破。但是,由于叙政府和反对派在议题设置上存在矛盾,宪法委员会进行两轮会谈后陷入僵局。
第四,叙利亚开始由军事冲突转向经济重建。近年来,叙利亚政府军再次夺取了叙利亚的主导权,局势逐渐明朗,重建成为重要议题。叙利亚政府认为军事上已取得胜利,叙利亚问题进入“后冲突阶段”。年,叙利亚政府制定了“战后国家发展计划”(NationalDevelopmentProgrammeforPost-War)。年,俄罗斯试图启动叙利亚重建,但无法填补巨额的重建资金缺口。据估计,叙利亚重建大约需要亿到亿美元,是叙利亚战前年均国民生产总值的四倍。年,叙政府的重建预算仅为25亿美元。为此,俄罗斯两次向欧洲提出重建方案,即欧洲国家向叙利亚提供重建资金,以换取安置在欧洲的叙利亚难民。但遭到欧盟、美国乃至叙政府的反对。西方国家仍然将叙利亚问题的解决尤其是复兴党政权的垮台作为提供援助的前提,反对向叙利亚政府控制区提供重建援助。美国主张由沙特等阿拉伯产油国为叙利亚东部库尔德控制区提供一定的重建援助,同时加大对叙利亚政府的制裁。欧盟紧随美国其后制裁叙利亚。西方的双边制裁是叙利亚经济重建难以启动的最直接原因。这也体现了美国等西方国家仍然不愿面对叙利亚政府重新获得主导权的现实。叙利亚政府则担心难民的回流会造成新的不稳定因素。叙利亚的全面重建仍然有赖于叙利亚问题的政治解决。
不难发现,叙利亚问题“危中有机”。在其发展演变中,外部力量的介入尤其是美俄的博弈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可谓是叙利亚问题的结构性变量。当前叙利亚问题的新发展一定程度上也是美俄互动的逻辑结果,两者的博弈以及由此造成的叙利亚各派力量的分化重组和中东地区秩序的变迁,将成为塑造未来叙利亚局势的关键因素。
二
美国和俄罗斯在叙利亚的博弈
叙利亚是中东地区的地缘中心,历来是周边强权和域外大国争夺的对象。冷战期间,叙利亚便是美苏在中东博弈的焦点。叙利亚是苏联在中东的支点国家,是“苏联在中东的影子”。而美国则对叙利亚的打压不遗余力。年,美国将叙利亚列入“支恐国家”名单,并对叙利亚实施制裁。冷战结束后,美国仍然试图颠覆叙利亚政权。年之后,俄罗斯重新塑造其世界大国地位,开始重返中东,俄叙军事合作也日益密切。年初,叙利亚危机爆发后,美俄迅速介入其中,使叙利亚问题变成十分复杂的代理人战争。当然,美俄两国的立场随着局势的发展而不断变化。
第一,美俄围绕叙利亚复兴党政权存续的斗争。年末,阿拉伯世界陷入动荡之后,美国奥巴马政府一改上任之初对阿拉伯世界的温和政策,转而支持反对派,颠覆中东的反美政权。叙利亚危机爆发之初,奥巴马政府承认反对派的合法性,要求叙利亚总统巴沙尔立即下台。年,美国宣称化武问题是叙利亚问题的红线,威胁使用武力。年,叙利亚化武危机爆发后,美国等西方国家试图复制“利比亚模式”,操纵联合国设立禁飞区,进行所谓的“人道主义”干涉,颠覆复兴党政权。
美国的步步紧逼威胁俄罗斯在叙利亚乃至中东的核心利益,后者开始积极支持叙政府,反对“人道主义干涉”。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指出,在叙利亚、也门和巴林等国复制利比亚的经验非常危险。截至年12月,俄罗斯十四次否决联合国安理会的涉叙决议,断绝西方武力干涉叙利亚的企图。俄罗斯劝说叙利亚政府销毁化学武器,美国被迫予以支持,最终化解了化武危机。此外,俄罗斯还向叙利亚提供大量军事装备。俄罗斯的强力介入避免了叙利亚复兴党政权重蹈卡扎菲政权的命运。
第二,美俄围绕叙利亚反恐战争的博弈与合作。叙利亚危机初期,美俄更多采用政治和外交手段,扶植代理人影响叙利亚局势的走向,并未直接军事介入。“伊斯兰国”的异军突起危及中东乃至世界的安全,美俄开始军事介入叙利亚问题。年9月,美国等西方国家率先对“伊斯兰国”目标实施空中打击,并且向叙利亚反对派提供武器、训练和情报,支持叙利亚反对派和库尔德武装抵抗“伊斯兰国”。从年到年,美国向叙利亚提供了60亿美元的援助。在“伊斯兰国”、叙利亚反对派的双重打击下,叙利亚政府丢城失地,面临着垮台的危局。年9月,俄罗斯在叙利亚政府邀请下,开始对叙利亚境内的极端组织进行打击。这也是俄罗斯在冷战结束后第一次军事介入中东问题。
美俄在叙利亚的军事行动体现了双方激烈的地缘政治博弈。两国对于极端组织存在不同的定义。美军及其支持的反对派不仅打击“伊斯兰国”,也将什叶派民兵及政府军视为极端组织,予以重点
转载请注明:http://www.longmiaoa.com/xyzz/583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