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利亚

叙利亚遭遇空投后,我中断了在中东的毕业旅


距离上一次美英法深夜对叙利亚发动军事打击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大众仍然被无数个社会热点吸引了眼球,又一次次地淡忘了昨天还在痛心疾首的旁人的遭遇。

而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停下脚步,企图冷静下来。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忘不了4月13日的深夜,那是凌晨叙利亚遭遇空投前格外安宁、平静的一晚。

那一天凌晨计划从土耳其飞往塞浦路斯的航班,在登机后突然被告知航班取消,恢复时间待定。

后来我们终于到了马蜂窝上宣传的去一次相当于环游多国却不被国际社会承认的岛国,走过它分裂的南北首都长长的军事分界线和联合国隔离缓冲区,没有游客驻足拍照,人们匆匆路过,只有当地的孩子们在陈旧的滑梯上嬉闹玩耍,仿佛这里是一个没有任何象征意义的普通公园。

地中海四月温和的阳光和清凉的海风搭配得恰到好处,我转身对一直在向我介绍南北塞战争的六福说:“和平真好。”

夜深后我们裹着棉服去吃据说当地最好吃的烤串和羊肉汤。独自旅行的时候我几乎不会在深夜出门,这一次也许是因为有Erfan这个高大的当地留学生在,也许是因为网上说,塞浦路斯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之一。街边的店铺几乎都关门了,路灯和车灯都很微弱,在这样的街头走了半个小时之后我在烤串店里安心地睡着了。

同样入眠的还有就在对岸的叙利亚。隔天的新闻说,那一天首都大马士革的夜晚格外安宁,当地的人们早已进入梦乡。突然天空出现炸裂的火花,半小时后,特朗普宣布与英法联合军事打击叙利亚。

由于没有购买塞浦路斯的电话卡,在岛上的时间里我几乎处于失联的状态。看到新闻的时候已经是在塞浦路斯岛的东北角上了——在那里土耳其电话卡能搜索到一点微弱的信号。我拼命地刷新网页,勉强刷出一些文字的报道,没有图片和视频,没多久信号又一次中断了。

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岛的边缘,岸边的礁石旁立着块石碑,一名警察走过来指着岛尖那儿提醒我,再走下去,就没有路了。

四周荒无人烟,唯一的一块平地上是派出所,里面只有这位警察和他的一辆车、一只狗。不远处的山坡顶上飘扬着土耳其与北塞浦路斯的两面国旗,我猜在这样一个几乎不会有人光顾的边缘地带,他们存在的意义更多的是在政治上吧。

警察邀请我进去坐一坐,办公室里的电视正在播放土耳其电视台的新闻——修宪之后的第一次总统大选在即,政府试图镇压在首都安卡拉示威和制造混乱的人群。他无奈地摇摇头,递给我一杯速溶咖啡,仿佛对这一切都习以为常。我问他平日的工作是什么,他没有回答我,而是开始向我说起他的家庭,他的三个女儿和下班之后的小镇生活。我便不再追问些什么,换做是我,日复一日地独身一人在这样一个远离纷争事实上又与战争一海之隔的地方工作,大概也只有拼命珍惜这些生活的平平淡淡才足够慰藉,足够明智。

但第一次经历这些的我无法逃出来,陷入了一种深深的绝望和沮丧,甚至开始厌恶这段中东的毕业旅行。我可以一岸之隔的看见战争,导弹从我所在岛屿的军事基地起飞去轰炸对面叙利亚的孩子,他们在睡梦中惊醒或者就永远在梦里没有醒过了。我呢?我还在地中海数一数二的沙滩上感慨风和日丽水清沙幼,对这一场残酷一无所知。

旅行的意义究竟是什么?生活中我一直是个及时行乐的人,自由随意,觉得做什么自己开心就好。在旅行中也总是能够迅速消化掉糟糕的经历和情绪,可这次却再也无法逃避直面到的这些黑暗。我做不了什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遍遍质疑走这一段路的意义,鄙视自己的脆弱、无知和可笑。

十八岁开始独自旅行的时候,只是不想单纯从他人的书籍、影像资料去认识世界,我热爱这个世界,所以更想去了解真实,想要能够亲身感悟这个世界。可是当我越来越靠近真实,意识到这个世界本就是充斥着战争、疾病、贫穷的时候,旅行再也无法为我带来快乐。那我为什么还要旅行?

回国之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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