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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拽面,半生乡愁武安一名异乡游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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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面,号称武安第一名吃。我从小吃拽面长大,如果把拽面比作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一点儿都不夸张。今年是我人生中第三个本命年,介于而立与不惑之间,粗算一下漂泊在外的时间和守家在地的时间,差不多快一半对一半了。我虽不敢自封尝尽天下美食的“吃货”,可但凡去过的地方,八大菜系、风味小吃和外国大餐基本上没有放跑过。然而,若论内心深处最挂念、留下印象最深刻、对味蕾刺激最直接的美食美味,还得数咱武安拽面。作为一名地地道道的武安人,无论我身在何时何地,总伴随着一种挥之不去、难以割舍的拽面情结。

对拽面的记忆和感觉,从我记事起一直持续到现在。小时候,爸爸妈妈两地分居,我跟妈妈住在店头学校,姥姥为了照看我也跟着一起生活。每天吃完早饭,姥姥就带我到店头村口的小道房旁边看火车,边看火车边给我讲故事,从二六七二工厂开过来的火车一列接着一列,满载着童年的回忆。快晌午了,姥姥就会问我想吃啥,我说吃拽面吧。姥姥做饭很麻利,一会儿工夫,面也和好了,卤子也打好了。姥姥拽面的姿势很优美,一颤一颤,一根面就拽好下锅了,几分钟的时间,一碗面就拽好了。爸爸有时会过来看望我们,他也喜欢吃拽面。我那时很好奇,看爸爸切面的形状和姥姥切的不太一样,就问爸爸怎么回事,爸爸告诉我这叫“把子面”,姥姥拽的那种叫“宽薄面”。这便是我对“把子面”和“宽薄面”这两种切法和拽法的最初认知。如果学校放假,妈妈就会带我到爸爸工作的铁矿上住一段时间,大多是到食堂打饭吃。矿上的冯矿长和张书记很喜欢逗我玩,“小扁头,站在这背一首唐诗喂你吃一片肉”,“小扁头,唱首歌等会儿奖励你一个苹果”,我便大大方方地在众人面前表演一番,然后高高兴兴地收获很多“战利品”。当时爸爸宿舍里只有一个小煤球炉,做饭的家伙什儿也不齐全,想吃上一碗拽面居然是很奢侈的一件事。

后来,爸爸妈妈终于团聚了,爸爸调到了午汲派出所,妈妈调到了午汲镇中学,当时的派出所位于午汲镇政府大院里。我们先是住在大院里,那里的叔叔伯伯阿姨们,很多人后来都成了武安政坛上的风云人物。在大院里基本上也是吃食堂,没办法拽拽面。过了一段时间,我们搬到午汲中学住了,爸爸用一些砖头和油毡盖了个小厨房,终于有了一个温暖的小家,可以想吃什么就做点什么吃了。那时候还是实行计划经济体制,得到粮站领粮食,每个月定量供应,如果领的面粉质量不行就没办法拽拽面。镇里孙书记和所里苗所长的公子在中学上学,都是妈妈的学生,有时两位哥哥的爸爸们工作太忙,他们就在我家里吃饭,才偶尔会吃上一两顿拽面。时间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我回武安办婚礼那天,老苗所长携夫人来了,爸爸看到老领导出席,激动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在我记忆中飒爽英姿、魄力十足的苗所长依然精神矍铄、风采不减当年,回想起二十多年前在大院里的点点滴滴往事,我不禁感慨万千。

我上“育红班”和小学的时候,爸爸妈妈的工作发生了好几次变动,在我印象中,那时候老是在搬家,我连续换了四所学校,住处更是经常搬来搬去。后来终于在杜庄岗上要了地基、盖了房子,家才安定下来,也把弟弟从爷爷奶奶家接了过来,一家四口才得以团聚。那时候,爸爸工作很忙,妈妈身体不好,弟弟年纪还小,家里的很多事就落在我肩上,洗衣、做饭、收拾、打扫、熬药、照顾妈妈和弟弟,小小年纪的我居然做得头头是道。我拽拽面的功夫,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逐步锻炼出来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对这句话我体会得太深了。

在武安二中上了三年初中,我住校一年半,走读一年半。对二中食堂的饭菜,我不想作过多评论。有天中午吃豆角,没炒熟,发生了食物中毒,很多学生都遭殃了。有位舍友出于正义感,写了篇报道寄到了报社,又被报社寄回了二中,校长找班主任一顿训斥,要把全班同学的作文作业本收起来核对笔迹,最后把这位同学找出来批评、教育、作检查,才过关了事。当时的同桌评论说,这叫“官官相护”;后来在语文课本上学了《红楼梦》节选《葫芦僧判断葫芦案》之后,我才对这个词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这件事虽事出偶然,我想学校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但却使我下决心开始走读。每天中午,为了让我进门就吃上拽面,妈妈和弟弟到家之后就忙乎个不停,弟弟又开始扮演之前我的角色,在妈妈的培养下也逐步锻炼打卤子、拽拽面了。到武安一中上高中之后,每天晚上三节晚自习,回家就十点半快十一点了,爸爸依然等着为我加餐,有时摊个小软饼,有时做点挂面汤,有时中午多和些面留着给我晚上回来拽拽面。现在回想起上中学的那段日子,我之所以能心无旁骛地安心学习,和家人的大力支持是绝对分不开的。高考填报志愿那天,我邀请同桌国梁中午到家里吃饭,事先也没打招呼,而家里只剩一个鸡蛋了,更来不及去买酒菜,爸爸下厨打的卤子、做的拽面,仅此而已。今年过年回去,国梁夫妻到邯郸东站接我,路上聊起这件事,国梁回忆,那顿拽面挺香。

在南京上大学那几年,我只回过两次家。第一年寒假我就没回去,和同学军宏骑着单车满南京城地转,后来找到了大学生运动会礼仪小姐选拔赛筹备组,面试官对我很满意,答应我可以留下来帮他一起跑业务,办公室在长江路汉府饭店,就是后来被抓的南京市长经常办公的那个地方。跑了几天业务,我身上已经没钱吃饭了,又不想打电话回家,等不得领工资,不得不急想应变策略。终于在下关区热河南路找到了一家兰州牛肉拉面馆,老板答应收留我,每天10块钱工钱,管吃管住。老板很精干,对我说,汉族人过年,我赚钱,过年就在我这干吧。当时就住在饭馆上边的小阁楼上,只有一个床垫子和一床破棉絮,南京的冬天还是蛮冷的,只能将就着过啦。同伴是两个回族小伙子,一个姓马,一个姓铁,都是甘南州临夏人。两个小伙儿都挺乐观,闲下来还为我表演他们当地的情歌“花儿”。在面馆吃的牛肉拉面非常正宗,和家乡拽面相比各有各的长处。除夕那晚,老板和太太为了照顾汉族人的习俗,专门把我请到家里,包的牛肉饺子,我边吃饺子边看春晚,心里十分感动。大年初一早上起来,我打电话给家里拜年,还没说上几句话早已是泪流满面,尽管心里还有“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句古训在约束着自己。我到中脉公司工作之后,有一次从淮安回南京,还专门带着礼品到热河南路这家牛肉拉面馆去拜望老板和老板夫人,可惜面馆已经更换了主人,我感到有些怅然若失,心里念叨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句话也一下子失去了目标和方向。人生路上,有许多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有些人还能联系得上,有些人却让你想报答都找不到踪迹,只有空留一肚子的亏欠和遗憾。

年的暑假,弟弟初中毕业了,想出来闯荡一下,16岁的孩子只身一人坐火车到南京找我。哥儿俩满南京城跑来跑去找工作,人家一听初中毕业都纷纷表示不要。那时我才意识到学历的重要性,没有这块砖你就敲不开那扇门,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干着急没有用。最后无奈,在迈皋桥附近找了家洗车场,管吃不管住,每天10块钱工钱,弟弟干了一暑假,脚底板被泡得脱了皮,小帅哥被晒成了小黑蛋儿。如果说弟弟之前还有些顽皮的话,我想从那时起,他开始逐步走向成熟了。我和隔壁宿舍的舍友移糖在南京火车站后边的曹后村租了间小屋子,三个年轻人就那样挤着住。为了糊口,我同时兼职四份工作,吃饭也很简单,有时煮点米饭,有时煮点挂面,有时有菜吃,有时没菜吃,我越发想念家乡拽面的味道了,可惜吃不上。晚上睡觉就像睡在火炉之中,蚊子也不消停,就那样移糖也自得其乐,经常给我讲他老乡褚时健的故事,“人生六十才开始”这句话使我印象尤为深刻。弟弟回去之前,我们一起去游览中山陵,为了省门票钱,移糖带我们绕道后山才爬进了景区,最后又转到灵谷寺那边才出来的。时间一晃又是十多年,前年夏天我带全家到玉溪市易门县去看望老朋友移糖,他已经是易门县铜厂派出所的教导员了。他带我们到县城里味道最正宗的菌子火锅店吃菌汤,鸡枞菌、牛肝菌、青头菌、干巴菌、虎掌菌…直到我叫不上来名字。那天晚上我大醉了一场,回忆起当年在南京读大学时的峥嵘岁月,两位老朋友不约而同地潸然泪下。移糖约我等“褚橙”上市时再过去,我心里又涌起了一股对那位传奇老爷子的敬仰之情,自己曾经吃的那点苦、受的那点罪,跟褚老爷子的跌宕起伏比起来只能算是沧海一粟罢了。

在中脉公司工作那段时间,我跑过好多个地方,品尝过苏北的淮扬菜,云南的滇菜,广州的早茶、海鲜粥和一系列粤菜,但心里总时不时地怀念武安拽面的味道。到省直机关工作以后,更是国内外各地到处出差,云南少数民族风味菜系、各省特色菜系和外国系列大餐也吃过不少。在经历过一些场面之后,我心里反而对有些形式上的东西不那么在乎了,依然时常怀念起武安拽面的味道。有次我开着车专门跑到昆明一个很难找的地方,买了一袋“五得利”面粉回来,想吃顿拽面,不知道是面不行还是水不行,拽出来的面粗的粗、细的细,不是很成功,真亏负了我当年苦练出来的拽面功夫。在昆明我没认识几个武安人,好友向明是一个,他家和我家也算是世交了,他爷爷在下白石卫生院当院长时就和我姥爷有着莫逆的交情,他爸爸和他自己都是医术精湛的骨科医生,两家几代人之间都保持着互动。有次我听向明说他妈妈来昆明了,想吃拽面的念头突然一下子强烈起来,打电话约着周末到他家吃拽面。那天中午真是解馋了,向明妈妈拽拽面的功夫十分了得,卤子打得也非常棒,关键是向明还专门从老家带来了芝麻盐,味道别提多正宗了。我家儿子虽然生在云南,可天生喜欢吃拽面,或许是遗传吧,那天吃的打饱嗝了还要继续吃。这充分证明了武安拽面的强大魅力。

出来求学和工作这十多年来,每次回家都是来去匆匆,在家时间较长的两段,一次是在年的夏天,另一次是在年的秋天。年夏天在家,我每天中午都光着膀子钻在厨房给全家人拽拽面,爸爸吃了妈妈吃,妈妈吃了弟弟吃,我最后再干上两海碗,虽然汗流浃背但感觉肚子充实、内心更充实。当时央视正在热播《士兵突击》,每天晚上我和弟弟都躺在北屋的沙发上,瞧得津津有味。印象最深的台词是,“不抛弃也不放弃,所以我们就叫钢七连”,“有意义就是好好活,好好活就是干很多很多有意义的事”。我们哥俩的成长背景和剧中主人公许三多或许有些相似。回首往事,我从华北、华东、华南、西南,兜了大半个中国;弟弟从乡里、县里、市里、省里,迈了好几个台阶,也许凭的就是一股“不抛弃、不放弃”的勇气、闯劲和坚韧。其实无论在哪工作也仅是混口饭吃而已,没什么可值得大肆炫耀的,但对于寒门子弟而言,每迈出一步都显得那么艰辛和不易,才值得倍加珍惜。年,弟媳和侄儿到石家庄与弟弟团聚了,父母也在那边。年秋天,我请了探亲假回石家庄去,每天中午依然施展出拽面功夫为全家老小拽面。吃面时,弟弟可能考虑到我在云南待久了,总是问我要不要放点辣椒酱,我笑着说好不容易才暂时逃离了那个吃辣椒的地方,你多给我放点芝麻盐吧。全家人开心一笑,其乐融融。我之所以会有挥之不去的拽面情结,或许是因为从吃拽面的过程中体会出来的人生哲理。拽拽面看着容易,其实是个技术活,每道工序都不能图省事,功夫下不到口感就出不来。和面时,讲究面、水、盐的科学搭配,就像“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最关键是“人和”,面“和”不好,疙疙瘩瘩,拽面时就会不顺手。面和好以后,还要“醒”一段时间,正如有些事情不能急,适当沉默和等待一段时间其实是好事、不是坏事,“醒”的过程同时也是积蓄力量、反思沉淀、使人头脑更加清醒的过程。“轧”和“绕”这两道程序也非常关键,轧面讲究反反复复、面面俱到,要充分落实“盆光、面光、手光”的“三光政策”;台湾成功学大师陈安之讲过,成功的秘诀就是专注和重复,一遍不行两遍,两遍不行三遍,直到满意为止。绕面讲究顺时针和逆时针交替进行,一逆一顺、顺势而为,既要随着面的劲头绕、不能强拉硬拽,又不能一根筋似地总是朝着一个方向绕,该回头还得回头,及时调整方向。擀面和切面讲究均匀,不能厚此薄彼或粗细不均,反思拽面时被拽断的不良情况,不就是擀或切的过程中不均匀造成的吗?世间本无他,无非“人”与“事”,礼尚往来、将心比心、投桃报李、皆大欢喜这些词,其实讲就是的“互动”与“平衡”这四字真谛。刚开始拽面时,大家都饿了,图个速度快,可以拽成“把子面”快速下锅,拽到后面只剩面头儿了,大家也都吃得差不多了,于是可以不紧不慢地拽成一条一条的“宽薄面”;人生也是这样,年轻时干事情风风火火、速度第一,随着时间的推移,适当慢一点或许更踏实、更靠谱。煮面讲究时间和火候,吃面讲究卤子和佐料,尤其是不能忘记放芝麻盐,缺了芝麻盐就算不上正宗的武安拽面;火候和调配这两个词本身就蕴含着极大的学问,式无常式、法无定法,没办法精确描述,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全凭用心去领悟和体会。

爸爸教我第一首比较复杂一些的诗词,是岳飞的《满江红》。“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这两句诗也可以引用来描写我自己,三十多岁,八千里路,以时间为横坐标、空间为纵坐标,将不同时间和不同空间的交汇点连起来,形成一条人生曲线。尽管吃过百家饭、走过千里路,但以前我从未专门为某一样美食写过文章,唯有武安拽面是一个例外。因为离家这么多年,距离那么老远,每每山珍海味、大酒大肉穿肠过后,心里却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只想喝一碗妈妈熬的小米粥或者吃一碗爸爸拽的大拽面。在我内心最深处,那碗拽面已经不仅仅是拽面,而是化成了链接异乡游子和家人、家乡、亲情、友情、乡情诸元素之间的一个标志和符号、一丝牵挂和思念、一场返璞归真的回放和告白、一种血浓于水的情结和情愫。这篇文章本无意于为武安拽面做软广告,但能否收到相应的实际效果,已经不是一名异乡游子所关心的主要问题。非常感谢著名才子安宁同学,正是他的提醒和提议,我才有了以上的回忆和追述,不求以文会友,但愿雅俗共赏,更不敢自攀大家手笔,也就不再讲究什么“豹尾”了。结尾处只有一句大白话:如果你问我最喜欢吃什么,我会把内心深处最真切的感受,用最地道的家乡话一字一顿地告诉你答案,俺还是待见吃咱武安拽面!

作者简介:杜浩伟,男,武安人,硕士研究生毕业,现在云南省直机关工作。Email:excell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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