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

酒票那些与酒有关的精神境界


酒是物质的,更是精神的

杜甫有诗云:“醉里从为客,诗成觉有神。”不仅为诗如是,在绘画和书法中,酒的精神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因此,在人类文化的历史长河中,酒已不仅仅是一种客观的物质存在,更是一种文化象征。

中国的古典诗词中,满是浓浓的酒味。将浓郁酒香渗入诗文者,莫过于李白的《月下独酌?其二》: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

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爱酒之心,人人皆有。无论是圣贤、神仙,皆懂得酒中之趣。三杯下肚,可醉醺傲视;一斗美酒,更可与自然合二为一,逍遥万物。

(1)酒是物质的,更是精神的。

自古酒之别名,雅俗共赏,或以典故演绎,或据酒之形态、色泽、功效,这些酒的代名词是中国酒文化重要的组成部分:它是可除忧来乐的“欢伯”,亦是令人难以割舍的“忘忧物”;它是金光碧色的“金波”,亦是新醅初酿的“绿蚁”;它是陆游闲携的“清圣”“浊贤”,亦是能使人狂放不羁的“狂药”。

试想,三五好友,闲坐小酌,吟一首“三人成邂逅,又复得欢伯。欢伯属我歌,蟾兔为动色”—不着一“酒”字,却尽得笑傲江湖之风流。

这“忘忧物”“扫愁帚”,到今日统统被“酒”字所取代。当然,也不尽然,应该说,是被各种名酒品牌所取代。一席饭局,倘若有人叫道要喝忘忧物,那是必被人当作笑话的。听惯了高大上酒名的人们,哪里容得这些老气迂腐的陈腔滥调?!

(2)酒的精神属性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世人对名酒品牌的趋附认同。

品牌之于酒名,无论多么高大上、有品位,只要消费者认同,便都无可厚非;但倘若酒名中能承继几分传统,传袭些许古拙,在我看来,则是锦上添花之事。

幸运的是,名酒之中传统犹在——有以酒仙李太白为名之酒,有以酒祖杜康为名之酒,也有以竹林七贤为名的刘伶醉。

放在如今,刘伶应是竹林七贤士中社会地位最低之人,然而,放荡不羁、独立俗世的刘伶在七贤中却为人熟知。一段刘伶醉酒的故事,不仅是流传千年的经典,更是北方人民喜闻乐见的评剧。

如此想来,相比较七贤中默默无闻的向秀、王戎,刘伶之所以闻名至今,应是托了这“醉酒”之福的。世人只知刘伶醉酒而卒,却不知彼时刘伶已近耄耋,能于怡然陶醉中逍遥离世,这对于年近八十岁的老人亦是福分。

刘伶之《酒德颂》,亦值得一读。因为有酒,则可“以天地为一朝,以万期为须臾。日月为扃牖,八荒为庭衢”,于是,天当被子地当床。不仅如此,因为有酒,懒理世俗之纷争;因为有酒,则睥睨万物,将茫茫众生看作“汉江之载浮萍”。

刘伶一世,唯有《酒德颂》留存,本是打诨解嘲,却命名为“德”、为“颂”,实乃反讽。据说刘伶出门便挂酒榼于车,令人荷锄随之,曰“死便掘地埋我”。这样的逍遥,最见于酒之精神境界,无怪乎刘伶会被称为“天下第一酒鬼”了。

纵观中国数千年酒文化,也许没有一个朝代像魏晋时期那般经历如此狂烈的饮酒之风——频繁的政治变故,社会的动荡不安,悲观堕落的世态格局,纵情醉酒的人生态度。而除了刘伶,再也不会有第二人写出如此插科打诨却又引人共鸣的《酒德颂》。

刘伶之醉酒经典、《酒德颂》之逍遥脱俗,如今成为刘伶醉酒厂品牌精神的延续。中国的白酒品牌,定是需要民族精神的根基,方能不忘初心;而回归传统酿造,回归酒之本质,则可走得更远。倘若有一天,老百姓看到的都是真实可信的酒品信息,喝到的都是价廉物美的传统美酒,该有多好!

酒不是妖,是照妖镜

罪魁祸首不是酒,酒不是妖魔鬼怪。在很多人的口中,酒是妖,是魔,是毒药——伤肝、伤肾、慢性毒药。喝酒的聚会越来越少,与之对应的是,不喝酒的理由越来越多……医生不让喝,开车酒驾不喝,有事在身不喝,身体抱恙不喝……

(1)曾几何时,人类对酒多么敬畏

远古时期,摆脱不了对自然物和自然现象的崇拜,我们借酒祭祀,以此通天通神、慰藉心灵、战胜恐惧。

古时凡举行大的节日仪式,必少不了酒。出征之时,要用酒激励士气,以壮军威。胜利归来,必以酒庆功;即便铩羽而归,仍少不了借酒浇愁。

因为没有得到滤酒用的苞茅贡品,周王发动了对楚王的战争。鸿门宴离不开酒,群英会离不开酒。没有酒如何煮酒论英雄?没有酒如何杯酒释兵权?

(2)没有酒,何来千古名篇?

没有酒,便没有千古极品、天下第一行书《兰亭集序》;没有酒,便没有“颠张醉素”登峰造极的书法境界;没有酒,便不会有满腹诗书的李白,更不会有那句流传千年的“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没有酒,不会有曹操“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豪迈;不会有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雅趣;更不会有李清照“东篱把酒黄昏后”的浓浓情愁。

醒着的人,你怎么知道醉的快乐?

醒着的人,你哪里知道微醺的惬意呢?温一壶月光下酒,来几碟小菜做伴,飘飘然往事如临在前,一伸手好像就能抓住命运和未来。这就是微醺的感觉。

醒着的人,你哪里知道醉酒的洒脱呢?喝了酒,不睹泰山之形,不觉寒暑切肌、利欲感情。恍恍惚惚抱着人又笑又哭,醒来后或如仍在梦,或觉料峭春风,静立孤山之巅。

醒着的人,你又哪里知道酒醉的得意呢?万物不在话下,众生不过是浮萍。那些平日看不惯的更不过是“蜾蠃”与“螟蛉”,怎一个“爽快豪迈”了得!

(3)酒不是妖,是照妖镜

一杯酒,照见本性—使善者更仁,恶者更憎;智者更明,愚者更昧;勇者更强,怯者更弱。

一杯酒,照见心情—心情好时能助兴,心情差时能解愁。

一杯酒,照见人心—无论狂饮、细品,主动、被动,都能见之真诚;是谦谦君子,还是戚戚小人,都在杯盏之间。

酒不是妖,是照妖镜。罪魁祸首不是酒,酒不是妖魔鬼怪。那些叫嚷着“远离酗酒”的人,你们要远离的不是酒,而是借酒装疯的人。

(4)酒胆和酒量——天赋异禀,强求不得

无论小酌怡情还是大碗喝酒,都是对心灵的一种难得的放纵。有些人喝上半杯甜酒酿便醺醺然,有些人喝上一瓶仍面不改色。但倘若逼无酒量之人放胆吞酒,那便是强求强迫,没有半点美感,无怪乎大家谈起酒来避之唯恐不及。

以酒量衡量人,更不靠谱—那些动辄说“某某酒量一斤半”的人,只能说明说话这人根本不懂喝酒。同理,一壶好酒倾入喉中,舌尖没有半丝回味,事后自诩“昨天喝了一斤”以显豪迈的人,根本不懂喝酒。

(5)酒没有变,喝法要变

有趣而又可悲的是,被妖魔化的,仍是中国酒。谈起葡萄酒,便是浪漫的法兰西文化和葡萄酒有软化血管、美容养颜的奇效;谈起清酒,便是大米酿造的工匠精神、徜徉春日的新酒、伴着蝉鸣的夏吟。谈到中国酒,尤其是中国白酒,却是伤肝伤肾。同样是酒,含量同样是酒精和水,何以差别竟然如此之大?!

酒没有变,是人变了。酒没有变,我们的喝法要变。酒要喝传统工艺的,喝不添加、原生态的,这是对平日辛苦忙碌的慰藉。

酒要喝陈年老酒。只和你喝上一回两回的人,算不上性命相托的生死之交;老酒中的陈味,就像老朋友,见的是岁月,喝的是交情。

少喝点,喝好点,慢慢品,细细咽—善于饮酒的人才会得了酒趣,又不失了酒德。即使偶尔喝多了,酩酊大醉(这样的次数不宜过多),就当是生活的偶尔释放。

酒中作乐,何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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